【給你】關於寵與溺的‧第一封信 @ Ashley‧艾胥黎愛說話

漸漸地,從點點滴滴,我開始確認你對女兒的愛,
是我永遠也不會懂得到底有多少的,那種深不可測的愛,
從那些對我你不曾有過的無上限耐心,還有許多,超乎我預期的付出。

猶豫著請店家調尺寸的小女兒週歲生日洋裝,該如何約定取拿,
你說：「等下週的舞蹈課,我們再來拿就好了！」,
我喔了一聲,如同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的那些很多很多的錯誤判斷的經驗,
你祇對女兒,她有關的一切,所展現無限大的興趣與同進退,
我以為,你只是想用相機記錄女兒第一次正式的舞蹈課,因為是第一次的特別紀念,
我沒想過,你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共上親子律動的熱誠甚至期待,
畢竟,就只是在旁觀望陪伴,
這樣,你也願意。

我知道,週末的休息對你有多重要,我知道,你有多需要非上班日的充足睡眠,
可是你願意把那些時間拿來陪伴女兒的成長點滴,
我很感動,也要謝謝你這麼愛我們的女兒。

可是,當我們這個一直以來很順著我意,有著讓人驚訝又滿意的成熟懂事的女兒,
開始有了一次兩次(不要再來第三次了！)在外頭有著「只要爸爸在場就完全不顧所謂的原則紀律」的任性時,
我忍不住要抱怨：「你能不能配合我的方式,當個適可而止恰如其分的白臉？」,
你從來沒有大聲斥責過她,從來就是一整碗飯從頭到尾按照她的嬉笑調皮方式餵光,
(你知道從她可以自己吃飯到非得爸爸餵才吃,再到爸爸去上班時可以自己吃完飯,這過程我有多費心多辛苦？)
你從願意在我責備過後依照我的意思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與安慰,
到最近,
在我正當下教誨她時開始插嘴干涉,甚至直接把她攬上身安慰,使我"憤怒但不得不繼續說完"的窘況,
她開始學會無視於我的吩咐,開始學會「只要爸爸在場怎麼樣都沒事」的不在乎,
所以她開始試著丟棄理性的思考,成熟的處事,
只要爸爸在場,稍不順意就是嚎啕大哭,扯著喉嚨大喊「把拔,把拔！」(聲嘶力竭),
無論我說什麼,都是空氣。

你知不知道你那句：「因為她知道爸爸在場(所以才這樣)！」說得我有多心痛？
你也知道問題所在,你也看出她的無理了,不是嗎？
可你總是沒先詢問清楚事情始末,就笑著寵著一把抱起她安慰,然後以為戰事已平息.....

我不敢說我未卜先知,你也無須說我言過其實,
再這樣下去,我們這個心肝寶貝女兒就會如同尋常孩子,
在路邊哭泣擾人,在地上打滾抗議,甚至對著父母的好言規勸無動於衷,自我到底。

你願意嗎？

就因為愛之深,所以才希望從小小的年紀,就循序漸進讓她知對錯懂分寸,
就因為愛之切,所以才會希望在我舉列對錯後,你能夠扮演她最溫暖的靠山的角色,
靠山,不是寵溺,
靠山,是「就算做錯了,我還是愛妳」,
她很懂事,她接受我告訴她的：「媽咪,我做錯事妳罵(糾正)我的時候,還是愛我的。」,
可是,你正在干擾這樣的邏輯,
她還很小,
如果你得意於這個孩子能夠舉一反三,各方面的成果表現讓你與有榮焉,
那麼,
對於負面的學習,她也同樣可以一日千里。

昨晚,她延續著下午的歇斯底里,繼續著睡醒不順意就大哭的惡劣行逕,
你突然無法忍受,兇了一句：「睡醒有什麼好哭的？」,
我有些錯愕也有些無法接受,
這是你寵出來的,你有什麼資格去隨著性子責罵你所造成的結果？
沒多久,我抱著小女兒,制止你想妥協去順從她大哭所要的抱起來,
(是,抱起來這件事沒什麼,用什麼方式去要求,很重要)
就哪幾秒,我倆爭執互不相讓在書房門口,
我請你同意我的方式：「讓她哭到冷靜為止。」,
幾分鐘後,她繞過我,繼續大哭跑向眼光注視著同一頁雜誌好幾分鐘的你,
看你就要轉身投降的背影,
我堅持：「不要轉身不要看她更不要抱她」,
然後她看情勢不妙,掉頭回臥室撲倒在床,低聲啜泣,開始冷靜。

我拍拍你的肩,說聲「辛苦了！」,
這一次,我真的謝謝你願意按照我交代你的邏輯語句,
告訴小小的她：「把拔愛妳,再怎麼樣都不願意對妳兇,可是這一次,妳真的太過火了。」,
我不是育兒專家,我只是個從小看著她長大,對她了解到不能再了解的媽媽,
你太小看自己身為父親,身為不是日常主要照顧者卻有著無與倫比影響力的關鍵存在,
如果只要稍微修正態度,讓孩子的個性能夠穩定向善,
多注意一些,又何妨？
我也一直在學習,甚至也時時警惕修正著,你曾經說過的那一句：「妳對她的要求,嚴厲得像個後母！」,
唉,我看起來真的像是那樣嗎？(我只是想,現在不教,等什麼以後呢？)
我會試著努力,更溫柔不傷。

說實話,你真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有寬廣的胸襟去接受孩子的頑皮,欣然迎接她任性的挑戰,
任何情形下,從來沒有疾言惡語,
無論下班後多累,總是彎彎的笑眼真誠開心面對孩子,
女兒說：「把拔,都笑瞇瞇的。(明白抱怨"媽咪有時候會對我兇")」,
那是你給她最直接的形象,那是她的幸福與福氣。

寵愛她之餘,再多一些小小的修正,
真的,你很棒,沒有人做的比你更好了！

我們的孩子,好壞就是由我們一起共同塑造,
(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妳來教就好了」,你也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啊～)
對待孩子,關於理性與感性的兼容並蓄,
這是第一封信。

還是要再謝謝你,
因為,你值得我寫這樣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