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hley‧艾胥黎愛說話

妳戰戰兢兢地學習著站穩,扶著妳的我,也是同樣的心情,還多了一份擔憂妳可能會跌痛的緊張心疼。

如果有人問我,最不能忍受小孩什麼事？
除了沒大沒小老油條外,應該就是非理性的嚎啕大哭了,
尤其自己的孩子,更是無法等閒視之！

好吧,人真是不能驕矜自滿,正當我洋洋得意小啾似乎跳過「TROUBLE 2」時,
差不多就是坐月子期間,
對我來說,幾乎滿分的女兒(就是老王賣瓜)竟然開始會「不可理喻的大哭」,
面對她的改變,有蕾蕾加入的新生活,我簡直像是"內外交攻",
大茶包(TROUBLE)正式加入我跟她之間！

從月子結束白天我自己照顧兩個孩子,幾次的觀察後發現,
只要我抱起蕾蕾,她就會在下一刻借題發揮,任何事都可以,然後順勢哭到不可遏止,
而我呢？
我幾乎是拒絕接受女兒變成這樣,但是這種分身乏術的時候,我缺乏的正是耐心與包容,
火氣正盛的暴怒狂吼,母女倆人好像在用聲音大小在比賽彼此制衡,
兩敗俱傷之餘,我受不了,小啾只能往爸爸身上獲得慰藉,老公則只能照單全收老婆的憤怒與女兒的委曲;
幾天後的傍晚,我看著她,用再認真不過的態度很是慎重地說：
「媽咪告訴妳,妳一定要聽進去,一定要相信媽咪,我真的好愛好愛妳！妳知道嗎？」
「如果妳覺得有點傷心有點難過,還是想要抱抱的時候,一定要用說的馬上告訴媽咪,好不好？」
「不要用哭的,如果真的想哭,小小的哭一下就好,不然妳的聲音都沙啞了,把拔跟媽咪很心疼！」
小啾馬上躲到我懷裡,一付我說中她的心事的模樣,
我心想,太好了,如果這就是她的「結」,那事情就好辦了。

有沒有用？有,前幾天有用,
每次我ㄧ抱起蕾蕾,她就像小媳婦般窩到我身邊：「媽咪,我有點難過,我想抱抱！」,
因為態度的大大改善,我幾乎是儘可能地滿足她,
可是一次兩次,也許是第三次或第四次,
當蕾蕾需要的就是及時的哺餵或擁抱說話,我無法放下她迎合小啾時,
這個我實在搞不清楚她到底現在在想什麼的小女孩,又直接/馬上/隨及/瞬間地崩潰,
開始用我當時陌生但是現在很習慣的嘶吼痛哭回應我,
然後,就是非得照她的要求做不可(其實也就只是要抱,抱,抱)！
再來,過段時間,看起來似乎已經接受得跟蕾蕾分享的事實,鮮少因為妹妹而討抱大哭,
情況好轉了,不是嗎？
是這樣嗎？
反而過分到,沒有馬上幫她抓背(之類的小小小事)就開始扯著喉嚨哭泣.....

所以,我開始用當時小啾很陌生但是現在應該很習慣的咆嘯怒吼(還夾雜兩次的狂打大腿)對待她。
一種幾個月前,我連想都沒想過,最糟糕的教養處理模式。
一種連我的媽媽都不太相信,我會這樣對待自己視如珍寶的女兒的方式。

好像天堂跟地獄,對我跟她來說,真的很折磨。

 我的憤怒/為什麼會變得這樣"拒絕溝通",連讓我跟她說幾句的機會都沒有,就全然反抗大哭！
               為什麼連芝麻綠豆小事都得發飆或者堅持,偏偏又是這種我最受不了的扯著喉嚨爆哭？
 我的傷心/是不是因為我對待兩個女兒的方式不對,沒有持平地表達我的愛,讓這個才兩歲半的小女孩傷心？
               為什麼我之前費盡心機教養的女兒會變成這樣,短短的日子,這樣天差地別.....
 我的反省/朋友曾經轉述一位心理諮商師的話：「小孩的問題,都是父母有問題」,
               那麼,應該就是我的情緒管理失當,扭曲地表達造成小小孩的心理負擔,才使她的行為模式改變。
              (如果是這樣,真的是會讓我捶心肝)

 我的釋懷/看到alice的這篇「拗」,小啾的"失常"很簡單,不過就是小孩大多會經歷的「惡魔期」,
               不是我推想的「媽媽的錯」,這樣的解釋的確讓我有「心虛的安心」！

哭哭哭,狂哭爆哭扯著喉嚨哭,
對,冷靜想起來,真的沒什麼,她也沒做什麼罪不可赦的大錯,甚至小錯也說不上,就是「愛哭而已」,
哭到妳從肝腸寸斷的自責,會變成怒火中燒的「到底有什麼好哭的」

有時候晚睡,或者半夜哺餵完蕾蕾回到床上,看著躺在身邊臉蛋可愛得像天使的女兒,
回想白天跟她的衝突,我對她的失當怒吼與失序管教,就是後悔後悔後悔,
可是隔天,當下碰到那種地雷式的爆哭,我的理性堅持不到幾分鐘,就煙消雲散,
(玩具掉了不自己撿,偏要爸媽撿,稍一表示不行,連「請妳自己撿起來」的話都來不及說,哭聲馬上響起)
這陣子,每天就是這樣重複「生氣-暴怒-後悔」,情形沒有好轉的跡象,
甚至,老公感慨地說出：「妳再這樣情緒化(唉,變成我情緒化了),以前妳對她的努力不就付諸流水？」,
看著我每每的暴怒,他說他思考著「是不是要讓小啾回妳家,這樣對她比較好？妳有時候太過火了！」,
(其實我也對他發飆,因為他老是說：「小孩子就是這樣嘛！」,什麼？誰說我的小孩「非得這樣」！)
我真的是.....至少在目前的身心俱疲下,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失措,也不過如此吧。

或許,我該跳脫「身為母親對女兒的高標準(？)期許」,
全然接受她這樣的轉變「我有個目前很愛哭的女兒,在每個愛哭的當下,深呼吸後包容接受,回復以往的溫柔對待」？

或許,在其中我看到了我的不柔軟與對子女的控制慾,
「非得照著我的期許表現,不順我意就感到失望與憤怒.....」

是這樣嗎？其實我現在很混亂,
該用哪種方式對她,才是最好的,至今還釐不清楚,厭惡高壓的管教但也怕稍一不慎流於溺愛,
緊繃的神經感到一絲的安慰,就是今天看到alice的文章與回應,
然後感覺：「不是只有我有一個這麼愛哭的女兒,不是只有我會生氣會有想海扁的衝動！」,
唉,好吊詭,好怪異,可是,竟然有那麼一點放心.....

說實在,現在的小啾,真的很難懂,
剛剛才狂哭一陣,我心裡很不情願地好言擁抱她(女兒啊,妳媽媽也是有脾氣的),啜泣幾聲後安靜了,
然後就像沒事般,紅紅的小臉蛋又展露笑顏問我：「那個大尼莫為什麼掉到海底呢？」,
翻臉比翻書還快,
上帝啊,請賜給我智慧,我到底該如何是好呢？